【致敬先輩】長篇紀實連載6《走出大山的人》第二篇(二)…(三)接受革命啟蒙

問心無愧

二. 種伢子
一行三個人說話間走近杏三，而正在看書的杏三竟渾然不覺。這三人，一個正是開中藥鋪的堂叔吉夫，他提著兩個袋子；一個是曾經(jīng)見過的走鄉(xiāng)串村說書人董先生，董先生一雙濃眉大眼，國字臉盤，為人相當和藹可親，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，頗受十里八鄉(xiāng)各方人士歡迎的貴客。二人都身著黑長褂，由耀先八弟不是跑就是打著八叉笑嘻嘻地引來。
打過招呼后，董先生接過《麻衣相學》翻著，見到夾在里面的黃表紙似乎也沒怎么留意就拉開話題笑著說:
“細伢不錯呀! 還看天書，炮把(十來)歲還會作詩不簡單，但如今可是平湖不嬌不平，中藥“麻黃”才嬌咧！還想上學堂嗎？光啃老書不行，要上就上新學堂! 找機會我介紹你上新學堂，怎么樣”？
“真的嗎？董先生，別說書哈! 糊弄我是細伢哈”。
懵了的杏三半驚半喜疑惑地望著董先生答道。
董先生笑了笑指著吉夫說:
“我與世叔是八拜之交，他提過你家情況，我也去過你家的店鋪，認識你父親和母親，你若答應幫我送五包藥材到乘馬崗融地藥鋪廖老板店里去，他正急等籌措的東西，如此，那我就惦記你上學堂的事，么樣”？
杏三會過神，來了精神，董先生不像是信口開河，也許是有可能的，他很高興董先生這么瞧得起他，不管真假，能幫上董先生的忙本來就是件很有面子的事，便愉快地一口氣答應下來。
“那行”！
董先生很高興杏三的爽快，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接著說:
“你這伢實誠，但是廖老板有點怪氣，愛考問別人的學問，如果他出題目用對子: ‘乘五馬，貫雙雕’，你怎么對仗呢”？
杏三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”了，心想，送個藥材還這么多事？趕考？頓了頓，醒過意思，領會其中，文思機靈也上來了，脫口應對:
“刀槍對虎豹”！
說完，咧嘴傻笑地望著董先生，生怕對仗錯了對子出了丑。
董先生看到杏三那認真、羞澀樣子，便與吉夫目光相視，大笑起來……董先生高興的說:
“對上了，但別這么粗陋哈! 你回答:‘燭滅對香消’多文雅，別刀哇槍的，才像是讀書人的回答，記住了？記住了就去，別讓他考住了”！
說完，他關懷地遞給杏三一個麥粉大粑和大半袋谷種，囑咐他早去早回免得家人牽掛。
這可讓杏三喜出望外，一下子幫助解決了家里種谷的困難，種谷有了，吃的也有了，今天真是遇見了“貴人”，一沾《麻衣》的邊就出現(xiàn)了奇跡，豈不讓他喜出望外！
“八弟，老八，你跟我‘大’(母親夏三姐)打個招呼，就說我到顯陽家那里去了，很快就回哈”。
說完告別三人，口里唱著“麻房子，紅賬子，里面睡個白胖子”的童謠，蹦著、跳著向二十里開外的乘馬崗暢跑(指跑的很快)。
八弟也樂呵呵地幫他馱著種谷回他家打招呼去了。
董先生和堂叔吉夫看見急于表現(xiàn)的杏三連家都不回，行事果決，只得遠遠望著，一直看著他消失在視線中。
“這伢靈性”……
也許，杏三真的要轉運了，心之所想不久第一次將變成了現(xiàn)實。
三. 接受革命啟蒙
幫助了董先生這一回，從此杏三有了“貴人”的關照，有了看書的場子。是“貴人”早就喜歡上了他呢？還是其它原因不得而知，反正杏三認了先生，先生是他的貴人，他們相信緣分。
哪個先生不愿帶聰明的娃子？哪個農(nóng)民不愿有個好收成？哪個人不崇拜高士呢？
杏三與董先生關系親密起來，他少不了常借書看、請教董先生問題，自學有了方向，找到了可學、可問和有書可看的地方，董先生說他在黃安住處有一箱子書呢。(這位董先生莫非就是董必武？欲知后事如何，且看下回分解)
當時，天下動蕩，經(jīng)常不太平，大事不久真的又來了。當年十一月，鄂東黃、麻、平湖以及豫南、皖西交界等地區(qū)鬧紅越鬧越大，爆發(fā)了農(nóng)民大暴動，聲勢浩大的農(nóng)民手持魚叉、沖擔，陣仗很大，在拿槍和戴紅條子的黨人帶領下占領了黃安縣城，還捉住了國民政府的黃縣長以及當政府委員的鄉(xiāng)紳，建立了蘇維埃政權。農(nóng)協(xié)又興起，這次成立了農(nóng)民自衛(wèi)軍。
打土豪、分田地。先分了逃亡、有血債的地主的田地和糧食，鎮(zhèn)壓了反攻倒算沒有跑掉的惡霸。有兩支隊伍遙相呼應，他們是鄂東農(nóng)民自衛(wèi)軍和紅軍，把數(shù)縣“紅鬧”搞成一片，鞭炮聲聲不斷，口號聲響不絕耳。農(nóng)家炊煙四起，個個喜氣洋洋，感激老天爺荒年之下來了及時雨，掉下了餡餅，只見共了產(chǎn)，沒見共了妻，山民們一改往日的害怕與擔憂，懂得了什么是翻身，什么是當家做了主人。
“霹靂一聲震那乾坤，打倒土豪和劣紳”！
農(nóng)民運動在大別山再現(xiàn)蓬勃生機，這方貧瘠的山鄉(xiāng)自從“太平長毛”進山以來，農(nóng)民革命沒有停止過，平湖不平，今天又起轟轟烈烈的革命形勢……
蘇維埃政府成立了，政府在數(shù)縣租賃和主辦了多座學堂，起名“列寧小學”。學校不收錢教農(nóng)民子弟讀書和識字，還管吃管住。新政府和紅軍處處為農(nóng)民當家做主，蘇維埃、紅軍名號震響大別山，得到了山民們衷心地擁戴。以往聽說過的故事再次變成了現(xiàn)實，杏三親眼看到了，真是開天辟地又一回。
杏三進了列寧小學就讀，窮孩子有書讀、進洋學堂夢想成真，董先生承諾兌了現(xiàn)，他還當上了童子團大隊長，在他心中從此播下了蘇維埃革命的種子。
沒想到的是和藹可親的董先生當選蘇維埃主席，廖老板也挎上大槍是個農(nóng)民自衛(wèi)軍大隊長，二人精神抖擻、常常威風凜凜走在隊伍前面和在人群中講話，甚是讓人注目尊敬。這一切的到來，讓杏三吃驚不小，也感到突然，一切都是在莫名其妙中發(fā)生，好像做夢一樣。
夏三姐卻喜憂參半，擔心這又擔心那，總想把杏三往家里扯，怕他野了惹出事來，反復的歷史事件看多了，她擔心她心中依靠的潑夫性不安分會出差錯……
杏三沉浸在興奮中，好像立了大功似的有點飄然。董先生的叫著、廖隊長的喊著，愉快地帶領著童子團四處活動，享受著革命成功帶來的福利，他哪知道這只是革命的開頭，新生事情有高潮就會有低潮，他哪知道這只是革命的開始，離成功還很遠很遠，且鋪滿荊棘和危險，更不知道革命是階級斗爭，是推翻一個舊政權的行動，革命是暴動，將充滿革命不可避免的血腥，他會在以后看到和經(jīng)歷到的。
在風起云涌的年代，也是決定中國的命運和個人命運的關口。今天的開始，也是夏三姐日后擔心受怕的開始。
“千鈞壓頂何須嘆，披荊斬棘向前看”！
欲知今后如何發(fā)展？喜歡此文者，請繼續(xù)等候第三篇《出山追尋》。

問心無愧

主帖中的文字照片系廖鵬縣長親筆所書。

冬雪

蘇維埃政府成立了，窮孩子有書讀了。杏三也走進了列寧小學，又和八弟、九弟同堂上課，又看到了新的曙光……

冬雪

杏三初遇董先生，為其送信換回種谷；革命的春風已吹到了大別山了。

南門有座橋

就是這樣在悄無聲息中不知不覺地滋潤著革命的雨露，漸漸走上了革命的道路……

冬雪

懷著對革命前輩的崇高敬意，為探尋先烈的成長道路，我連續(xù)幾天來《羅田論壇》看此文的連載。謝謝問版慧眼識珠，推薦轉載此文，提供精神食糧！

騎士樂行天下

冬雪 發(fā)表于 2025-3-19 13:33
杏三初遇董先生，為其送信換回種谷；革命的春風已吹到了大別山了。

真是命運所至，革命的萌芽悄悄勃發(fā)。

開心的人

藍妮

連載不易，敬業(yè)的問版辛苦了

藍妮

藍妮

藍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