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鐘南山齊名，兩次連線白巖松：疫情中他的建議改變了武漢一座城的命運

藍妮

上觀新聞2020-02-27 13:3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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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戰(zhàn)疫中，鐘南山院士、李蘭娟院士的事跡都廣為人知，而王辰院士還讓人不甚了解。其實，他在內科界的江湖地位、身世履歷，不輸前兩位。王辰院士，到底有多厲害？

武漢方艙醫(yī)院開艙以來，捷報頻傳。

武漢副市長胡亞波更是宣布，將再建設19家方艙醫(yī)院，方艙醫(yī)院總床位將達到30000張。

這個收診能力在疫情爆發(fā)之初，幾乎都不敢想�？捎幸晃辉菏坎粌H想到了，還將方艙醫(yī)院落地成了現實。

他叫王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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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辰

2月1日，王辰從北京匆匆趕赴武漢，看到超負荷運轉的醫(yī)院，輾轉一夜，他首次提出建立“方艙醫(yī)院”，對患者要應收盡收。

話音落地，48小時后首批3座方艙醫(yī)院開艙。4000多張床位，就是隔離在家、孤立無援的患者生命的綠色通道。

隨著更多方艙醫(yī)院加入，武漢定點醫(yī)院終于不再“一床難求”，甚至還完成了“床等人”的逆襲。

幕后英雄王辰院士卻低調之至，迄今只接受過三次采訪。

事了拂衣去，深藏身與名。

這次戰(zhàn)疫中，鐘南山院士、李蘭娟院士的事跡都廣為人知，而王辰院士還讓人不甚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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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蘭娟

其實，他在內科界的江湖地位、身世履歷，都不輸前兩位。

今天這篇文章就專門寫寫王辰院士。

01

王辰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呼吸病學與危重癥醫(yī)學專家，與鐘老齊名。

隨手舉兩個例子，就能看出他在業(yè)界的江湖地位。

2008年，人民衛(wèi)生出版社發(fā)行了一本研究生教材，名為《呼吸內科學》。

封面上主編一欄只有兩個名字：鐘南山、王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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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，復旦公布中國醫(yī)院排行榜，其中呼吸科全國排名第一的是鐘南山所在醫(yī)院，緊跟其后的第二名便是王辰所領導的中日友好醫(yī)院。

兩位業(yè)界泰斗，醫(yī)術高，醫(yī)德更是高山仰止，由此始終保持著遙遙致意的同袍之情。

更難得的是，他們都敢說真話。

83歲鐘南山掛帥出征，抵達武漢當機推斷出，“病毒可以人傳人”，立刻拉響了全國重視疫情的警報。

一周后，王辰院士為準備新藥瑞德西韋的臨床實驗，也來到了武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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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的武漢，疫情撲朔迷離。確診病例日日在增加，而外界根本不知道這座城市到底還有多少新冠患者。

直到2月5日晚《新聞1+1》主持人白巖松采訪了王辰，武漢面臨的困境才大白于天下。王辰在對話中，說了三個關鍵信息：

武漢形勢嚴峻，大批患者未能及時收入醫(yī)院；

病毒核酸的檢測能力依然不夠；

武漢到底有多少病人，數目并不十分清楚。

當時全國人民都矚目期待的拐點時間，王辰回答得更是一針見血。

“首先我們現在對疫情的底數不甚清楚，如果不甚清楚，在判斷上的根據是不足的�，F在在外頭有多少沒有隔離的病人？這種社區(qū)和家庭的傳染還是有相當的嚴重性的。在這種情況下，這個拐點不是人為能夠預期的。另外還有病毒的變異問題。這未可預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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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新聞1+1》直播，白巖松連線王辰

我們不怕數字多，就怕數字不夠全。只有面對真相才能更好解決問題。

王辰不同于盲目預測的所謂專家，他不畏懼真相，敢于直面一團亂麻的現實。

當晚的《新聞1+1》直播結束后，網友們對王辰的回答贊譽有加。一股久違的力量，正刺破疫情的迷霧，讓我們堅信春天終會到來。

02

新冠肺炎并不是王辰第一次“打仗”。

早在2003年SARS時期，他就因突出的表現被推到了歷史的前臺。

1981年，王辰從山東考入首都醫(yī)科大學醫(yī)療系，畢業(yè)后，從北京紅十字朝陽醫(yī)院住院醫(yī)師開始行醫(yī)生涯。

2年后，王辰被國內呼吸病學泰斗人物翁心植收為開門弟子，并重回母校首都醫(yī)科大學攻讀碩士、博士。

翁老是將呼吸專業(yè)從大內科中分離出來的第一人，貢獻卓絕。2012年去世時，內科界流傳一句哀嘆：“翁心植一去，內科從此無大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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翁心植

他帶學生時要求嚴格，王辰一周必須六天在醫(yī)院，一點也打不得馬虎，最多一天他做了4個心肺復蘇，成為一項無人能破的醫(yī)院紀錄。

秉持著對治病救人的熱忱，王辰從不抱怨。功夫不負有心人，29歲他便升任副主任醫(yī)師，可謂年少有為。

2003年4月，“非典”肆虐。王辰臨危受命，擔任北京防治“非典”專家組組長，接管了一行12人的“非典醫(yī)療專家組”，組內還有自己的恩師翁心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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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當時根本不知道是病毒、細菌還是什么未知病原體，不知其傳播、致病規(guī)律，知道的只是危險，知道的只是患者和社會需要�！�

面對一無所知的敵人，更以醫(yī)者的職業(yè)素率先反應，搭建高標準的“非典”隔離病房。

以朝陽婦幼保健院為例，在他的領導下，48小時內就完成了繁瑣的組建工作，給其他醫(yī)院做出了范本。

同時他主動請纓，接管了宣武醫(yī)院“非典”重癥病房。

41歲的王辰在“非典”中，打了一場漂亮的攻堅戰(zhàn)，內科界冉冉升起了這顆新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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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了抗擊“非典”的經驗，王辰更懂得如何在混亂局面中沉著應對，如何深入要害，他注定要做那個敢為人先、推陳出新的利矛。

03

“非典”以后，他的身份不只是一名醫(yī)生，而是逐步走到了管理職務中。

無論是行醫(yī)還是管理，王辰都“頗為出格”。

2014年，他被任命為中日友好醫(yī)院院長。院長難免俗務纏身，無暇行醫(yī)，他卻常跟人說：“再忙的院長，不接觸病人，也不是醫(yī)生”。

于是，他依據多年當醫(yī)生的經驗，深入一線，探查制度的弊病。改革了中日醫(yī)院的“三級查房”制度，使之成為更有效率的主診醫(yī)師制。

2018年，他又被調往北京協和醫(yī)學院任校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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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辰擔任掌門人，其地位不言而喻。

在這里，他力排眾議，錄取了一批其他學科背景的優(yōu)秀學生，開設了16人的試點班。

“改革，不都是有風險的嗎？協和一定要敢為天下先！”

他甚至把協和醫(yī)學院比作“醫(yī)學界的小崗村”。

當這位“任性”的校長來到武漢，立刻制定了四字方針“應收盡收”，采取的措施便是設立方艙醫(yī)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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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家也鼎力支持，解放軍共有23家方艙醫(yī)院，馳援了武漢20家，把家底都駐派過來了。

原有的方艙醫(yī)院一般只有接診200人次的醫(yī)療能力，在武漢因地制宜，利用體育館等大型會館，擴充收容體量，并按比例配備醫(yī)護人員，運轉效果出奇制勝。

縱然外界對此有多重擔憂，王辰也呼告，“這不是‘至善之策’，卻是可取之策，現實之策�！�

新華社專門為他撰文，力挺方艙醫(yī)院是：關鍵時刻的關鍵之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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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開艙半個多月，白巖松再度對話王辰，武漢的床位緊張問題已基本緩解。

方艙醫(yī)院內輕癥轉成重癥的比例在2%~5%左右，且都能及時轉運到定點醫(yī)院救治。

王辰的工作重心也從應收盡收，轉到了應收早收。

又是他，先天下之憂而憂，提前預見了下一階段的難題。

04

王辰院士飽讀詩書，氣質儒雅。

在采訪中，成語佳句更是信手拈來，這與他的成長經歷密不可分。

父母皆為大學教授，幼年他常看父母在燈下熬夜備課。那時他便意識到知識的重量，讀書不可褻玩。從認字起，能找得到的書他都翻開細讀，小學時就廣涉名著。

更令人矚目的是，王辰家住在大學的家屬院內，左鄰右舍都是文化界名人，這出身可謂內科界“高曉松”。

早年，他�？吹奖�心、吳文藻夫婦從家里出來，在黃昏下依偎著散步。從家屬院的廣場，再到和平樓上，遍布這對伉儷夫妻愛的足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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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心、吳文藻夫婦

著名社會學家潘光旦在歷經生活的劫難后，縮在屋內的墻角，靜默地舔舐內心的傷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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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光旦

藏學家于道泉29歲將《倉央嘉措詩集》翻譯為漢語，又譯成英語，讓這位高原詩人從云端走入了人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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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道泉

晚年失去妻子后，于道泉每逢出門總要在門口略等一下，說聲：“我們去散步吧。”轉身時，還要將一只胳膊架起，仿佛真的挽著愛妻緩步向前。

愛恨情仇，生死離別，這些畫面讓王辰更早地體會到世事百態(tài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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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中，和蒙古史學家賈敬顏先生的一樁小事，卻鼓舞了他的一生。

有一次，王辰叩開“活字典”賈敬顏家的大門，問道“噬臍莫及是什么意思？”賈老被問住了，他架起梯子在如山的書堆翻找，也沒得出答案，就讓王辰先回家去。

“等我到圖書館給你查查。”

事情過了兩天，賈敬顏主動找到王辰，按自己的理解說了大概意思。還誠懇地告訴王辰，“這只是我的猜想，并未找到嚴格根據，以后若找到，一定再告訴你�！�

賈敬顏貴為學者，卻絕不高高在上，肯耐心為孩子找一個成語。沒找到，就如實說了情況，絕不作假。

一群知識分子在當時最艱難的情形下，對愛人不舍浪漫，對孩子不舍平等，可敬可愛。

讓王辰不禁感慨：“你得相信，他們這樣純真、高尚的人是中國社會真實的存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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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都給了王辰人生莫大的啟示。“價值觀務求高貴，世界觀應當現實。以高貴的價值觀導引，以現實的世界觀行路。”

當多年后，他成為協和醫(yī)學院的校長時，一再寄語學生：

我們現在舉行畢業(yè)典禮的地方，叫做“首都劇場”。這是中國最高水平的話劇藝術殿堂。無數的世界名劇、中國名劇、藝術名家在這里演繹過人生、世道，展示過或高尚、或卑鄙的各色人等，或美好、或丑陋的浮世百態(tài)。

一會兒，大家會站在這個舞臺上，接受撥穗，獲授學位。今后，你將站在各自專業(yè)、職業(yè)、行業(yè)、事業(yè)的舞臺上，國家、世界的舞臺上縱橫馳騁。

多讀些書吧，那是知識的源泉。讓知識更全面吧，那是行醫(yī)的需要。

從書中追求精神世界，但在百態(tài)人間躬身做事。關于仰望星空和腳踏實地，他給了學生最好的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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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

王辰院士身上也有著老一代知識分子的做派，儒雅、求真、嚴謹。

2018年5月，王辰任中國工程院副院長。

2019年12月，王辰獲得年度吳階平醫(yī)學獎。該獎評共選過13次，至今只有20人獲獎。

得此殊榮，他卻說了八個字：“一切過往，皆為序章”。

同樣的，關于這次疫情，他也在央視說了最重要的八個字，“應收盡收，應收早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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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八個字是王辰人生的寫照，后八個字改變武漢一座城的命運。

2500年前，子貢問孔子，“什么樣的人可以稱作士？”

孔子回答說：“行己有恥，使于四方不辱君命，可謂士矣。”

士，品行高潔知廉恥，出使四方有作為。

如此王辰，可謂士矣。真大國重器，國士無雙！

欄目主編：顧萬全 文字編輯：楊蓉 題圖來源：新華社 圖片編輯：蘇唯

藍妮

抗疫取得點點滴滴的成功，都是他們鞠躬盡瘁的心血！

藍妮

藍妮

藍妮

歷史會記住他們，我們更要永遠感恩他們

儂悟石

他們都是共和國的功臣

江湖水

方艙醫(yī)院是一個絕好的建議，一舉改不了武漢的被動局面！王辰功不可沒！

一笑了之

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英雄，國人的驕傲，人民的救星！

一笑了之

一笑了之